保加利亚酝酿统一肃贪机构

反腐法案争议声中过关 保加利亚酝酿统一肃贪机构

1月中旬，保加利亚国民议会表决通过了一部反腐败法案。这一法案在议会酝酿两年，旨在成立统一的反腐败机构，重点打击政坛高层贪腐。

其实，相同版本的法案曾于去年年底经议会表决通过，但被保加利亚总统鲁门·拉德夫于1月初否决，原因是其内容在这一巴尔干半岛国家内部引发争议。批评人士指出，即将成立的反腐机构独立性不强，且无权审阅匿名举报信息。

在欧盟“腐败版图”上，保加利亚属于“重灾区”。欧盟方面多次批评保加利亚反腐不力，主要体现在司法机构调查贪污案件进展缓慢、惩处贪官“心太软”。

二度因腐败获刑

1月23日，保加利亚前情报部长基洛夫因滥用公款被判15年监禁。基洛夫现年67岁，2012年被解除情报部长职务，此前连续担任这一职务9年。他涉嫌2007年至2011年滥用公款510万列弗（约合2047.4万元人民币）。检方说，他指使下属伪造文件，以助其从情报部门预算中“捞油水”。

这是基洛夫第二次因腐败获刑。2015年，他因伪造支出、滥用公款470万列弗（约合1886.3万元人民币）被判入狱10年、没收半数财产。基洛夫由此成为保加利亚首名因腐败获刑的政府高级官员。他还在就此案上诉。

因腐败活动长期猖獗，保加利亚备受欧盟压力，且令国际投资商望而却步。按西方媒体的说法，正因如此，保加利亚虽加入欧盟超过10年，迄今仍被挡在申根区和欧元区的大门之外。

一家国际腐败监督机构公布的2016年全球清廉指数显示，保加利亚排名第75位，比上一年度下滑了6位。这家机构认定，保加利亚是欧盟内的“腐败重灾区”。

作为欧盟的常设执行机构，欧盟委员会先前指出，保加利亚在反腐和打击有组织犯罪方面的努力乏善可陈。

总部位于保加利亚首都索非亚的智库“民主研究中心”近期发布报告说，行政和政治腐败近些年在保加利亚形成系统化，以至于民众都“习以为常”。

反腐法案引争议

去年1月，欧盟委员会在一份报告中说，在反腐领域，保加利亚的机构设置“依旧分散”。经过长时间酝酿，保加利亚国民议会去年12月20日通过一部反腐法案。

依据该法，统一的反腐机构“打击腐败和没收非法资产委员会”即将成立。委员会将合并4个现有机构，包括预防和调查利益冲突委员会、非法资产没收委员会、预防和打击腐败与有组织犯罪中心，以及国家审计局下属一个核实官员资产申报信息的办公室。

“打击腐败和没收非法资产委员会”将由5人领导，有权调查位高权重者，总统、总理、议员、地方官等都有可能成为调查对象。这一机构还将调查腐败嫌疑人的工资、财产申报情况以及利益冲突嫌疑，并有权没收调查对象非法获取的资金和财产。

但有批评人士指出，法案规定“打击腐败和没收非法资产委员会”的成员必须由国民议会任命，其“独立性”因而难获保障。

保加利亚总统拉德夫说：“法案提出的设想不会产生什么效果，无法沉重打击贪腐者。”

另外，新成立的反腐机构无法审阅针对涉腐政客的匿名举报信息，也无权向举报人提供不予追究其刑事责任的承诺。批评人士说，这类规定将令一些掌握可靠证据的人变得畏缩。

1月2日，拉德夫依法对反腐法案行使否决权。“我认为，这份法案不会为打击腐败提供足够的法律基础。正相反，它会掣肘反腐事业。”

同样持反对意见的保加利亚社会党主席科内利亚·尼诺娃说：“总统行使否决权为政府及执政党议员提供了‘绝佳机遇’。这些人将有机会提交一份真正行之有效的反腐法案。”

10天后，由执政党控制的国民议会再度就反腐法案进行表决并批准法案内容。只是，经表决通过的法案内容并没有得到修改。根据宪法，总统无法再度行使否决权。

打击腐败亦有建树

备受争议的反腐法案经议会通过后，保加利亚反对党上月对由总理鲍里索夫领导的政府发出不信任动议，指认政府在反腐问题上“软弱无能”。1月25日，国民议会针对相关动议进行表决，政府挺过“信任关”。但分析人士认为，表决本身足以向保加利亚政府敲响警钟。

去年5月，由鲍里索夫领导的欧洲发展公民党赢得议会选举，鲍里索夫第三次出任总理。他在施政演说中说，新政府将继续奉行欧洲一体化发展道路，努力完成欧盟提出的各项改革目标，打击腐败和犯罪。

实际上，鲍里索夫政府2009年上台后推行了政治透明、打击贪腐等一系列政策。2010年3月，他在出席“学习欧盟反腐败经验国际研讨会”上表态，政府将采取更为严厉的措施，打击权力高层的腐败行为。2015年4月，保加利亚政府开始执行“五年反腐计划”；同年9月，内务部实施部门内反腐措施，包括要求员工申报财产、接受更加严格的清廉度测试等。

多年来，一些政府部长级官员也卷入腐败丑闻。2010年3月，时任卫生部长纳内夫因腐败遭起诉而去职。检方说，纳内夫2009年12月与瑞士罗氏控股公司签署两份购进抗流感药物的合同。后者报价明显高于英国国家医疗卫生服务系统购买的同款药物，致使保加利亚政府损失大约250万列弗（约合1003.6万元人民币）。

2010年4月，保加利亚内务部通报，前国防部长措内夫被捕，理由是他涉嫌行贿。措内夫通过中间人向索非亚市法院一名法官行贿，希望后者能够在审理他的案件时“多加通融”。保加利亚检方当年3月初对措内夫提起公诉，认定他应对购买美国简易工棚生产线的交易负责，这笔交易给国防部造成经济损失800多万列弗（超过3200万元人民币）。

司法系统承受压力

按一家国际腐败监督机构的说法，保加利亚民众对本国司法机构尤为不满。

欧盟多次批评这一黑海沿岸国家控诉、惩处贪官不力。2008年，欧盟委员会一份报告指出，保加利亚司法体系的“架构和工作流程从纸面上看不错，但没有取得实际成效”；2011年7月，同一机构发布报告批评保加利亚司法机构领导人“没有就进行深入司法体系改革显示真正决心”；去年1月，欧盟委员会指出，涉及政坛高层时，保加利亚腐败嫌疑人最终被定罪的先例非常少。

以前国防部长所涉案件为例，尽管当时索非亚市副总检察官认定措内夫“毫无疑问是罪犯”，索非亚市一家法院依然判处他无罪。5年后，保加利亚最高法院裁定维持原判。

此外，2010年，前总统格尔奥基·珀尔瓦诺夫的顾问柳德米尔·斯托依科夫被控侵吞450万欧元（约合3517万元人民币）欧盟农业及农村发展特别援助款。但索非亚一家法院随后裁定斯托依科夫无罪。这一判决令不少保加利亚人惊讶，总理鲍里索夫也对这只“大老虎”得以逍遥法外表达不满。

为了加大反腐力度，保加利亚总检察长索蒂尔·察察罗夫1月底宣布启动一项调查，专门针对拥有豪车和近两年购买豪宅的人。

他下令调查全国435名豪车车主的购车款是否合法，相关豪车品牌包括宾利、兰博基尼、劳斯莱斯、法拉利和迈巴赫。据警方和税务部门人员反映，某些人的购车款牵扯偷税、欺诈和洗钱活动。

此外，2015年至2016年花费25万欧元（约合195.4万元人民币）以上购买地产的245人，以及花费40万欧元（约合312.6万元人民币）以上购买住宅的120人也将受到调查。

按法新社的说法，一般而言，索非亚一套两室单元房售价在10万欧元（约合78.2万元人民币）以下。